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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医院十字标识的来历

在中国,有随处可见的医院标志:十字。过去是红十字,现在白十字,而药店则是绿十字。这曾经引起了有的人好奇:“为什么医院标志和瑞士国旗那么像?难道是瑞士驻中国的什么机构不成?”

当然,这种猜测是不正确的。大家看到医院的十字是不是会想到基督教?没错,我国医院的十字标志就是和基督教有关。那今天我们就来简单的说说中国医院的十字来历。

这个十字标志是我国医院独有的,而且据说是从1835年一位基督教传教士医生伯驾在中国广州建立起中国第一个西医眼科医院开始的,已有180多年的历史了。外国的医院一般都有属于自己的标志,但是肯定是会有一个蛇形标志在里边的。其实这个蛇形标志我们也会想到圣经旧约里面的一段记载:“耶和华对摩西说:‘你制造一条火蛇,挂在杆子上,凡被咬的,一望这蛇,就必得活。’摩西便制造一条铜蛇,挂在杆子上,凡被蛇咬的,一望这铜蛇,就活了。”(民数记21章8至9节)我想,现在急救中心的标志“蛇绕拐杖”大概和这有关。当然,也有人说这是公元前400年被奉为“医神”的阿波罗的儿子斯扣雷波他手持一根盘绕着灵蛇的神杖,云游四方,治病救人有关。这个我们只有信仰上的理解,不必为此纠结。

我们说中国医院的标志是十字,但请要注意,不是十字架。基督教新教的十字架是横的短、竖的长,属于拉丁十字架(Latin Cross)。天主教也是这种十字架,和新教的区别就是十字架上有主耶稣受难的形象。这是教会最常见的,也是现在教会所使用的纵长十字架,主耶稣基督就是在这种十字架上受难的。

十字架是基督教信仰的标志,十字架是救恩,主耶稣基督“既有人的样子,就自己卑微,存心顺服,以至于死,且死在十字架上”,“既在十字架上灭了冤仇,便藉这十字架使两下归为一体,与 神和好了”。我们应当与主同行,背负起十字架。在国外有的国家随着基督教的传播,出现了政教合一,有的信奉基督教的国家,在其国旗上,表现出带有宗教色彩的十字形标志。如瑞士的国旗、国徽都是十字形的,英国的“米”字国旗图案,其实是由直立和斜立的两个十字架相叠而成。

医院的标志上是十字,横的和竖的长短、粗细都一样,这也和基督教的十字架有区别,但是还是源于基督教的十字架“变形”。

据史料记载:1863年由几个瑞士人成立伤兵救助委员会,第二年8月签署《日内瓦公约》1880年改名为“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原先通过的《日内瓦公约》也改称为《万国红十字公约》。由于其成员均为瑞士人,确定在瑞士国旗图案不变的情况下,即变红底白十字为白底红十字。这样,红十字会就有了自己的旗帜。

基督教于公元635年传入唐朝时的首都长安,后几经周折到清朝末年开始兴盛。随着基督教的传入,西方的医疗技术也被称为西医也同时传入我国,中国几乎所有的好医院前身都是教会医院西医传入我国,对我国的医药卫生事业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基督教在华医疗事业是近代基督教传教事业的一部分,对近代中国社会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与整个基督教在华传教事业一样, 教会医疗事业是一个复杂的外来影响因素。作为近代西方文化的载体,教会医疗事业不仅有浓厚的基督教宗教性,而且更有浓厚的、来自于信仰的慈爱、慈善和救赎性。对此,也有人褒贬不一,我们不去争论,只看事实。

在复旦大学医院管理研究所发布的《中国百强医院院史排行榜》的前50强名单,大多都是当年教会创办的医院,很多是已经改了名字才看不出教会医院的底子。排名第一的中山眼科中心就是我们在本文开头说的美国医学传教士伯驾(Peter Parker)在广州创办的眼科医局。到了十九世纪三十年代,中国大概有340多所教会医院。大部分目前国内名气比较大的医院的前身都是教会医院。比如湖南的湘雅医学院的前身就是基督教雅礼医院,1906年由英国伦敦基督教传道会与英美其他五间教会合作创办的北京协和医院等等,在医学界,“北协和、南湘雅、东齐鲁、西华西”的名声如雷贯耳,曾经有篇报道称它们为中国医学教育的四家“百年老店”。这四家医院的历史,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中国现代医学的历史。除了历史悠久外,它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即它们的创建都与教会有关,可以说是“同出一门”:基督教。

不要以为当年来华的那些“以医传教”的传教士先驱们是多么的富有和多么的安逸,他们有许多人放弃了舒适安逸的生活,背井离乡来到偏远、落后、贫穷的中国,比如笔者曾经探访过的辽宁省丹东市的基督教“丹国医院”。很多宣教士离开他们的祖国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自己的祖国,长眠异国他乡,比如前面所说的在辽宁省丹东市建立“丹国医院”的于承恩牧师等。其实,那个时期国外的宣教机构他们本身也没那么富裕。但是他们一镑一镑、一美元一美元的从他们拮据的生活费里省出钱,来给中国建医院、治病。在那个血与火的岁月里,他们拯救了、帮助了很多中国人。人们信赖这种挂有十字标志的医院。即使“文革”十年浩劫,也没有挪去这些布满中国城乡的十字标志,中国医院十字架的标志因此而保留至今。

这里我想到了我读小学的时候看到过傅连彰的故事。

傅连彰是福建省长汀县人,医学家,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1933年参加红军,他长期从事中央领导的医疗保健工作和医疗卫生教育工作。曾经常年多次为毛泽东等中央领导治疗疾病,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和新中国医疗卫生事业的奠基人、创始人之一,也是新中国成立之初的一位没有打过仗、指挥过千军万马,出身于医生的中将。他就是从教会医院——福建长汀福音医院走向革命的。傅连暲从小随父母加入了基督教会并入读教会学校。1911年中学毕业后入汀州福音医院附设的“亚盛顿医馆”。1915年冬“医馆”毕业,被聘为订州八县旅行医生、汀州红十字会主任医师等。后来任福建长汀福音医院(基督教医院)院长。1929年3月,红四军入闽解放汀州城后,他领导福音医院大量收治红军伤病员。1933年初,毛泽东离开长汀回到瑞金主持中央政府的工作。在离开福音医院之前,他向傅连暲提出了关于医院改编的问题,认为应该脱离英国教会,并且要将它改成真正的红色医院,傅连暲十分激动地答应了。随后福音医院改名为中央红色医院,傅连暲为院长。红军要开始长征的时候,毛泽东征求他的意见,他的母亲鼓励他,你跟毛泽东走吧。于是,他参加了长征。新中国成立后,任中央卫生部副部长,中央军委总后卫生部第一副部长。毛泽东曾经这样对王稼祥评价傅连彰:人家把整个医院(长汀福音医院)和全部家当都捐给了革命,救过你我的命,救过无数红军将士的命。

“见微知著”,透过傅连彰的故事我们可以知道医院十字和基督教的关系。其实,在当时贫穷落后的中国,有无数个把自己献身给中国慈善、医疗的传教士医生。

我们再说红十字。

1993年来中国访问的红十字会国际委员会主席索马鲁加向中国有关部门指出:红十字具有特殊意义,在中国存在“滥用”现象。其实也真的是这样:医院是红十字、药店是红十字、救护车是红十字……1993年10月31日全国八届人大常委会第四次会议颁布施行《中华人民共和国红十字会法》,其中第19条明文规定“禁止滥用红十字标志”。

解放以后我国医院的标志一直沿用的是“红十字”,考虑到“红十字”标志已经深入人心,中国决定围绕“十字”进行构思,重新设计医疗机构的标志。所以现在我们看到的医院已经不是原来的红十字医院,而是由带着白边的4颗红心围绕着白十字组成。其寓意为:在医疗机构表示以病人为中心,在其他卫生机构表示以保护和增进人民健康为中心。其中,4颗红心代表医务人员对病人的——爱心(上方,最崇高最主要之意)、耐心与细心(一左一右,相辅相成不可或缺)、责任心。

与此同时,我国的药店也采用了新的“绿十字”标识。新的绿十字标识图案为白底绿十字,并衬以绿叶。“白底”意寓干净、卫生、纯正,“绿色”表示生命、健康、无害。

红十字标识则专属由基督教在中国发起的、成立于1904年的中国红十字会。中国红十字会的红十字标识是由麦穗和红十字组成。白地红十字周围的麦穗是中国国徽的图案,这样一来,红十字代表红十字会,麦穗代表中国,合起来的意思就是中国红十字会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红十字标志使用办法》于1996年1月29日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令第194号发布,红十字是法定保护的标识。

其实,世界红十字会的创始人“红十字之父”的瑞士人亨利·杜南(Jean Henri Dunant,1828年5月8日—1910年10月30日),他是1901年第一届诺贝尔和平奖得主,本身就是基督徒。他的母亲就是笃信上帝的基督徒,他本人自年轻的时候就致力于基督教青年会(YMCA)的工作,还成立了日内瓦支会。由此不难看出,红十字、红十字会源于哪里了。

但是笔者以为,中国的红十字会也好、医院也好、药店也好,其标识不论怎么变化,万变不离其宗,还是十字,颜色不同、构成不同而已,显示与基督教的十字有关。也就是说与基督教创办在中国的医疗事业,包括战地救护和慈善事业有关。

笔者曾经拜访、参观过在辽宁省营口市的“中国红十字运动发源地纪念馆”。纪念馆通过大量图片和文字、实物告诉我们,早在清光绪二十年(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期间,营口就由基督徒(传教士)和教会开始了红十字救护运动。后来(1904年到1905年间)在中国的领土上发生了日本、俄罗斯为争夺中国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的控制权的日俄战争。这场战争给包括营口地区(盖州、熊岳、田庄台、大石桥等地)和辽宁的鞍山、牛庄、海城等地的清朝军队和平民带来了水深火热的灾难。当时在营口避难的以苏格兰传教士、医生司督阁(当时人称“司大夫”)经营口地方官允许和营口海关税务司的赞同,与营口海关医生戴利(也有称为戴立的)、传教士魏伯诗德等中外人士合作,创办了中国最早的红十字战地医院。“营口红十字会是营口市内的一个红十字会社,由英国人司督阁、达瑞及两三名医生建立的。”(「日」有贺长雄著《甲午战役国际法论》)在中国红十字运动发源地纪念馆,图文并茂的展示了红十字在中国是如何兴起和发展的全过程,而且不可否认与基督教有关,体现了红十字人道、博爱、奉献的精神。

我国现代医学即西医,起源于教会医院。中国医院标志的“十字”与基督教的“十字架”(即基督教“以医传教”、创建了最早期的西医医院,治病救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历史,不会因为信仰不同和意识形态及政治因素而磨灭红十字、白十字、绿十字等与基督教的历史渊源。

(本文作者为福音时报特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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